蓝微诧异抬起头。
旁边, 舅妈笑道:“就该阿舟自己来教,我们教不灵的……”
后面的话她没听了,看着江榆舟。
江榆舟也看着她,微微笑意。
还没等她看懂,江榆舟转身走开, 蓝微目光顺势地跟了过去,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站在池子前, 水声哗哗作响中忽然一顿, 她这是干吗,看他做什么?
蓝微迅速地回过了头,专注对付着手里的饺子。
她的手也没那么笨,怎么捏个饺子皮就是捏不好,反复的失败让人产生挫败感。江榆舟这时走过来, 站在身后, 贴着她的后背俯身下来,碰过水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 潮湿微凉,属于他的呼吸和荷尔蒙夹杂在木质香水味中,一层一层,将蓝微裹住,她浑身的皮肤紧绷起来。
他似乎在认真教学,指尖推着她的手指往前,低磁的嗓音靠在她耳畔,有种抓心挠肺的痒,“手按这,往前一推,再一捏。”
他的手像是会魔法,那行将破烂的饺子皮在他手里如获新生。
手上的体温和落在耳畔的呼吸让她的注意力难以集中。
蓝微思绪开始游荡,他的声音像飘在天际,缥缈的抓不住。
沈芸舒突然提到最近有个新闻,市里要把老火车站拆除。
蓝微手指一顿。
市里搬到新火车站也就这几年的事情,总投资好几百亿,建筑面积达一百多万平方米,当年的宣传报道说有望成为全国规模最大的铁路枢纽。工程竣工第二年举行了搬迁仪式,老火车站的历史至此落幕。
但蓝微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他们认识的第一个跨年夜,也是一起度过的唯一一个跨年夜,除夕夜晚上,夜里十一点半,她从家里偷跑出去,上了他停在门口的机车,他们穿过大片的落满梧桐树叶的长街,冬夜的风在耳边穿梭,她抱着他的后背说“我们好像在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