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桑遥断然拒绝,请大夫无非就是开药,想到那些苦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药,桑遥宁愿扛着。
不就是个小小的风寒嘛,睡一觉就好了。
桑遥挣脱钟情的手,重新提起那把剑:“咱们继续,说好的,你让我一只手。”
让她一只手的钟情,实力大打折扣,没准她在虚弱状态,反而能觉醒灵女血脉,干趴这只臭妖怪。
桑遥磨刀霍霍,钟情依旧用那种微妙的眼神盯着桑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桑遥心里犯嘀咕,不会是自己的心思又被看穿了吧?
桑遥才不管那么多,趁着他分神,举剑攻向他。
钟情侧身让开,桑遥一个趔趄,被他扯住手腕,拽了回来。刚稳住身形,只听得那青衫少年说:“我认输。”
“什么?”
钟情目光缓缓滑落,停在她的肚子上,似乎叹了口气,又有点儿无奈,竟罕见地用宠溺的语气说:“我认输。”
“你认输?”桑遥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你赢了,三小姐。”钟情不顾桑遥的反对,弯身将桑遥抱起,吩咐姹紫,“请大夫。”
姹紫“诶”了声,郁闷极了。
桑遥犹不敢置信:“真的算我赢?”
“你不想赢?”
“当然不是!”那还不是怕他说话不算话,过会儿耍赖,桑遥趁热打铁,“说好的,我可以提一个条件。”
“今日起,你可以自由出府。但是,不许走太远,天黑前要回来。”
“我要你把羽乘风放了。”桑遥深知钟情为人,又补充了个条件,“活着的、毫发无损、能蹦能跳、会说会笑的羽乘风。”
钟情脚步一顿,脸色肉眼可见地黑沉了下来。
桑遥警惕:“你想反悔?”
“这么好的机会,用在羽乘风身上,不觉得浪费了吗?”少年阴恻恻地说。
“他是受我所累,我不想欠他一辈子。”
“这么说来,你不希望与他有什么瓜葛?”
“那是自然。”
钟情唇角上扬,显然,桑遥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他抱着桑遥进屋,脱了她的鞋袜,塞进薄被中。
大夫跟着进屋,手忙脚乱。
桑遥躺在床上,被三个大夫轮流看诊,钟情杵在旁边,吓得大夫接连抹着冷汗。
半晌,三人派出一个代表,战战兢兢道:“启禀二公子,三小姐是感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吃副药,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钟情本一副春风满面、神游天外的模样,闻言,猛地一下子将他盯住了,眼神凌厉得像是要择人而噬:“只是如此?”
“你希望是什么?”桑遥忍不住反问。
大夫汗如雨下,哆哆嗦嗦,这下子连卷袖擦汗都不敢了。
气氛太过凝重,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桑遥只好打破这怪异的沉默:“大夫,麻烦开药。”
大夫提笔开药。
钟情依旧沉着脸,盯着他们三个,浑身阴风阵阵,好似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三个大夫顶着泰山般的压力,开完药,如获大赦,脚底抹油,头也不回地提着药箱跑了。
钟情吩咐婢女去抓药熬煮。
桑遥下床穿鞋。
钟情说:“做什么?”
“不想躺着,起来走一走。”
钟情将她按回去:“休息。”
“有古怪。”桑遥观察着钟情不自在的神色,“刚才,你很失望。”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桑遥脑子转得快,联想到在演武台上钟情前后态度的转变,只稍加思考,就猜出了真相。
钟情拿被子盖住她,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外加些许被点破心思的恼羞成怒:“如果你想用生病这种方式,获取我的怜惜,那就大错特错了。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奴隶。”
“无关紧要”四个字咬得尤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