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灯,房间里一片漆黑,但是走廊的窗棂上却仍透出淡淡灯火之光。
玄影趴在床前,似已经睡着。
黑暗中,隐约听到楼下有人咳嗽,隔壁间似也有客人,发出种种响动。
忽然,虞娘子喃喃道:“阿弦……”
阿弦也正在想事情:“嗯?何事?”
虞娘子想到方才那个孤零零放在桌边的酒杯:“我……看不到那些,却还是怕的如此,你整天看到……还各种各样的,一定辛苦百倍对么?”
阿弦笑了声,没想到她在意这个:“起初小的时候被欺负的狠些,后来……就没什么啦。”
虞娘子听她语气云淡风轻,却知道她从小到大必然不知经过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阿弦……”
阿弦很不愿她担心,便笑道:“而且现在跟之前不同了,先前只是怕跟躲,现在知道跟他们说话,你瞧,今日多亏了这位嗜酒的大叔,才找到客栈的。”
说到这里,心头一动,忽然间想到了另一件事:当初她奉旨去江南,宛州客栈里一场大火,幸而是那只鬼引路才逃出生天,今日又得了这嗜酒大叔的帮忙……
也许……阿弦暗自忖度。
长夜漫漫,隐隐听见走廊上脚步声来来回回,又有夜晚赶来的投宿客人,一拨儿一拨儿,咳嗽声,低语声,悄悄切切。
阿弦虽也不太习惯跟人同榻,但是并无别的良策,何况两人都是女子,不必忌讳,虽虞娘子自以为仆,在阿弦看来却如同手足。
毕竟白日赶路极累,最初还在胡思乱想各种心事,渐渐地,却相继沉睡,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