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阿弦还不敢相信。
想到那须发皆白威风凛凛的老将军,虽然跟他相见的有限几次, 多半都“不欢而散”,但这仍不会改变阿弦心中对周围功勋卓著的老将军的敬重。
她心中胡思乱想,一来感慨那样不可一世似的人物终究也有如此一日,二来思量从此豳州地方不知将如何,袁恕己可能控压全局?最后……却又开始担心英俊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平安。
阿弦本要跟陈基立即离开长安,但陈基思前想后,同她说道:“不如且再观望些时日。先前大理寺的那位差哥过来跟我说起来,详刑部众人对李义府怨恚颇重,且又有沛王殿下出面,宫里宫外都有眼睛看着,李义府应该不至于再为难你我。”
阿弦道:“大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基道:“弦子,这会儿再回桐县,伯伯也都没了,倒不如留在京城再搏一搏。”
阿弦听说起老朱头,心头一酸,同时又有些茫然。
她从老朱头口中听说自己的身世之后,起初是不信,但所有一切却由不得她不信。
来到长安第一日就打了权臣之子,却偏被沛王李贤所救。
当知道“阿沛”的真实身份后,阿弦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不敢面对李贤——若朱伯伯所说是真,这可是她的亲弟弟啊!十四年素未谋面的亲弟弟!
他的眉眼,神情,依稀透着一股令她熟悉的感觉,他又开朗又温和,显然是个极好的少年郎,若他单纯只是“阿沛”,而不是沛王殿下李贤,两个人应该会是很不错的知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