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都亮了,她与大部分人是逆向而行,不知谁手里提了新鲜炸出锅的油条,香味冲淡掉些许空气中浓重的消毒水。然而只是短暂的两三秒时间,擦身而过后冲进励如桑鼻息间的依旧只剩消毒水味。
医院门口正巧停着辆出租车,省了叫车的功夫,励如桑直接坐上去,便见郝瀚急慌慌追出来朝她挥手。她让出租车师傅等一下,郝瀚气喘吁吁凑到车窗来喊她下车:“我送你。”
“不用。”
“不送你我放心。”
“你送我我不放心。”
郝瀚灰溜溜,转而问:“庄家那边——”
“窦家都知道我回来了,庄家能不清楚?”清楚她现在坐镇平城,还敢轻举妄动?自己的存在感在他们眼中有多强烈,励如桑心中相当有数。
郝瀚觑一眼她的左肩,又道:“既然都来医院了,你的伤要不要再挂个号?昨天泰国那家医院据说是就近去的,医疗条件有限。”
“不至于有限到哪里去。”
励如桑随意的态度让郝瀚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她越来越没个女人样。他记得以前刚认识时,虽然她也总是不拘小节,但并没到如今这般地步。他分不清楚是殷老先生的去世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带给她的变化,还是这两年沈惟舟待她过于事无巨细了导致他这个旁观者替她提高了照顾她自己的标准。
路上想起该给律师去通电话,励如桑发现自己出门前忘记带手机。当时只以为下楼去见个警察而已,没成想还得跟来医院。
作罢。
励如桑索性闭目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