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放任着自己的依赖。
大权在手固然爽快,又如何比的了大树底下的惬意?或许,是她太过软弱了吧。
管平波见陆观颐睡了,低声说了句抱歉,而后拿起桌上的油灯至耳房,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把自己收拾干净,才吹灯上床。
伸手探了探陆观颐的额头,没有发烧,放下心来。
从情感上来说,她自然是不愿打陆观颐的。
毕竟陆观颐与她们一群胡打海摔的不一样,怎么虐都不觉得心疼。
陆观颐是脆弱的,万般仔细下,尚且不是着凉便是旧伤复发。
病痛折磨下,常常是好容易长出点子肉,没二日又瘦回去了。
急的管平波恨不得拿个玻璃罩子把人罩住,隔绝一切细菌病毒。
偏偏老虎营琐事繁杂,又几乎都是文盲,所有文字相关的,全压在陆观颐身上,真是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可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不开战前会议的错实在太大了。
实战中,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味按照作战计划打,是教条主义。
但一点计划都不做,便是流寇行事。
不独打起来容易乱,更严重的是给战兵形成没必要的压力。
管平波小时候换牙,恒牙萌出时,乳牙不掉,必须去医院拔牙。
许多小朋友因为恐惧,嘴都不肯张开,只有她从容往凳子上坐好,护士拿着特制的钳子,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
填完资料的医生抬起头时,她已经咬着个棉花球在看别人的热闹了。
医生足足呆了好几秒,才伸出大拇指赞道:“厉害!”
其实那时的她不过六岁,并没有比别的小朋友厉害多少。
摔疼了会哭,不高兴了会闹,调皮起来被藤条抽的哇哇叫。
但她之所以不哭,是因为临近拔牙的前三日,带她的哥哥就开始做思想工作,详细而温柔的告诉她,拔牙会经历什么,会有哪样的痛楚,不拔又会有怎样恶劣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