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明珩的神色清澈高远,似已醉心琴中。周遭惊艳的神色眼光,都已经被他所忽略。
人群中已有人在猜测这“濮阳顾九”是否就是京城中流传已久的顾九公子顾明珩。此般才华,实为难寻。
一曲终了,顾明珩起身致谢,随后淡然地走下琴台。但众人看他的神色已变。
他一路走到郑老身后,一身青衣的他平静安然,不惊不喜,不悲不怒。
谢昀泓看着顾明珩,突然退后一步,水色长袖一展便是一揖,“如此风姿,令昀泓见之难忘。如此琴音,足以三日绕梁!”
他眼中没有艳羡嫉妒,亦无自我菲薄,而是如顾明珩一般的淡然,清澈坦然。
顾明珩亦是微笑,将他扶起,“薄艺而已。”二人相视一笑,一如知己。
郑儒远见二人形貌,捻须大笑道,“今日文会,你‘南谢北顾’二人,可真是恰逢其会!”他看着两人的眼中俱是期望与欣慰。
旁人听见“南谢北顾”四字,也反应过来,抚琴的青衣少年是为濮阳顾氏九公子,那么那水色衣衫的少年,便是江南谢氏七公子了。没想到此次文会,两人俱出现在此。
两人均是少时成名,顾明珩一琴一画,已是卓绝难以逾越,而谢昀泓一手书法,令无数大家叹为观止。他二人出生门阀世家,形质高华,品性才华难出其右。是为有了“南谢北顾”之称。
“好了好了,不要再惺惺相惜的模样了,陪着老夫走走吧,身子骨都老朽了。”郑儒远对着两人说道,接着便往林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