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何建安一个远方表叔在城里毛纺厂当了个小班长,汪菜花咬牙舍了大半家底走通了路子,给何建安在毛纺厂弄了个杂工的活,虽然没有正式编制,工资也只有正式工人的一半,但至少听上去是个光荣的无产阶级工人。
自从当上了工人,城里的漂亮姑娘见多了,何建安眼光也高了,渐渐对那个搔首弄姿的苏招娣也淡了心思。
他和汪菜花一样精明,偶尔甚至还能弄到一张肉票,就凭着这一张肉票,汪菜花几乎到处都要宣传一下自家儿子吃上了商品粮。
不舍得点蜡烛,母子俩乌漆墨黑地商量着事情。
白日里她一通嚎被苏乐乐给顶了回来,彻底做了白功,她心里就明白,马翠花原来说好的一两煤油就泡汤了。
他们现在商量的可不是一两甚至一斤煤油,而是马翠花和苏乐乐手里的一共两千块钱。
这笔巨款,马翠花和苏招娣得抛多少眉眼、撅多少下屁/股才能得到,马翠花简直不敢想。
马翠花和汪菜花老早前就相识,所以,马翠花对汪菜花打土豪时昧下多少东西心里门清,否则她也走不通路子;同样,汪菜花心里也明白,马翠花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那铁牛母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两人彼此都心有灵犀的心照不宣。
但今天这两千块钱,汪菜花却很是有点按捺不住。
母子两人在寂静漆黑的夜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商量了几乎半宿。
清河村的高家,高建红躺在床上还嘀咕了很久,朱队长被她吵得睡不着觉,索性翻身起来,一脸郁闷地去了隔壁儿子的屋子睡觉。
婆娘能干是不错,可忒烦了,辛亏儿子争气,听说身边的工农兵大学生都赞他一声“好笔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