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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戚长安,徐洛阳又忙了起来,每天晚上回到酒店基本都是倒头就睡,累得他都没多少时间去思考,自己对戚长安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而这两天他也发现,夏南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像是想说什么,但徐洛阳的精力已经被褚卫压榨得干干净净,干脆当作没看见。

最后一场戏拍得很顺利。

敌军已经围了京城,朝中的大臣叛的叛、逃的逃,皇宫里的内侍和宫女也已经卷了财物逃走,偌大的宫城里,一夜之间空空荡荡。

子楚手里提着盘龙长剑,一步一步地走进了玉漱宫。成太妃穿着华丽的锦服,衣料上绣着的牡丹极为华丽。她正用蔻丹染着指甲,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陛下可否稍等?”

“好。”子楚站在原地没动,耐心地等着。

将瓷器的圆盖盖好,放到旁边,成太妃这才看向子楚。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但肌肤如雪,声音依然缱绻多情,“陛下可是害怕?”

“朕不怕。”子楚脚步很稳地朝着成太妃走过去,剑尖划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呲”声。他站在成太妃身前,坐到地上,将头靠到了对方的大腿上,表情平静。

用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揉按着子楚的太阳穴,成太妃问他,“陛下真的不怕?”

子楚还是一样的回答,“朕不怕,你怕吗?”

“怕。”成太妃笑道,笑容有几分凄恻,又带着坦然,“可是就算怕,也免不了一死,不是吗?”

“是。”

再次走出玉漱宫时,子楚的长剑已经染了血。他一路穿过内廷、议政殿,最后站到了宫城的城楼上。

敌军已经将城墙围住,见一身明黄龙袍的子楚提着剑,站在城楼之上,逐渐安静下来。一个身穿银甲的男人骑着马行至阵前,抬头看着子楚,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