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坐在龙案后,看殿内一众大臣为皇长孙与三皇子而争吵不休,烦躁不安又头疼欲裂。他瞥向安静站在一旁的陈行舟,眸光微沉, 任由这些大臣们吵下去。太子薨逝一事,于此时,并不那么重要。
吵到最后没有个定论。
原本支持太子的许多大臣自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支持刚刚出生的皇长孙。
哪怕皇长孙还这样小,哪怕其中的变数甚多。
永昌帝明白这些人的心思。
甚至正因为皇长孙尚幼,他们比起太子, 更愿意捧着这个婴儿。
一个婴儿能懂什么?
要长到真正懂事的年龄须得那么长时间, 在那之前, 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
但三皇子……
永昌帝摁一摁眉心, 等到汉白玉石阶下的所有人都吵累了,才出声。
“先把太子好好安葬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
他闭一闭眼,随之睁开眼,目光如炬,沉声:“让三皇子回来奔丧吧。”
“毕竟是他的哥哥。”
言罢,不去看底下众人的表情。
永昌帝起身拂袖而去。
皇长孙的降生没有给皇宫带来太多的喜悦。
连续十数天,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种低沉压抑的气氛中。
徐皇后对永昌帝将三皇子召回来很是不满,却又没有办法阻拦。
她不相信太子是自己纵情淫乐才会死得那样不堪,反复派人去细细查,都没能查出个结果。
到得最后,一怒之下,将东宫原本伺候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半宫人都拉去给太子殉葬。那个西凉美人以及她的两个婢女同样未能幸免,只说得好听一些,道是舍不得太子故去、为太子殉情。
太子走得不光彩,确无人敢乱说。